“喂,小白兔醒醒,大冷天睡在外面不怕被冻死吗?”
元长安揉开双眼,正对他的是一双黑色的眼睛透着狡黠的灵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琼玉似得小鼻呼出的气息中带着一股花蜜的甜香,一瞬间他有点恍惚,努力往前凑了凑。
“好色胆!”少女按住了元长安的额头不让他的脸靠近。
“云芊?”元长安才意识到自己醒了,他正靠在少女柔软的胸膛上,姿势暧昧,一只手还搭上了少女的脖子拼命少女的嘴唇上凑的样子,像是登徒浪子正在非礼眼前这个纯洁如雪的少女。
“醒了还不放手?”云芊慢悠悠地说。
“谢谢。”元长安不动声色的把手收回来,试着活动四肢,免得寒气入体。
“救个小白兔嘛,有什么谢不谢的。”云芊脸上很得意的样子。
“小白兔?”元长安不解。
“对啊,你看你穿的一身白,又跟个兔儿相公似得……”元芊忍不住笑地捶地。
“不能带这样骂人的吧。”元长安的脸色就好像吃了兔子的屎一样,“那种奇怪嗜好的人才喜欢娘里娘气的兔儿相公。”
“我这是夸你长得俊美呢,小白脸跟个女人似粉嫩。”元芊虽然没有元长安高,但硬是要踮起脚尖微微高出元长安一点,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做出一副恶少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
“小白脸也不是什么好词!”元长安一愣。
“你看你这样子更像小娘子了,本姑娘喜欢。”云芊嬉笑着,“怎么不开心了?和姐姐说说。”
“虽然你是年长我一岁。”元长安无奈地苦笑,“嘴上还真是要占便宜。”
“你也不想想,去年你一个人跑到后山雪谷里面快饿死的时候,是谁带你回来?你在雪地被罚跪了三天,是谁帮你撑伞?你衣服破了又穿,穿了又破,最后谁给你熬夜补上的?”云芊一脸委屈,“我哪里对你不好了,比你亲姐姐还亲,就差给你暖床了。”
“是是是……”元长安唯唯诺诺只好承认,“不过您老今年都十九岁了,按京里的女子来说,十四岁就要许配婚嫁,你这样的只能算嫁不出去了,就算给我暖床我也得考虑考虑。”
“那你还是去娶个十四岁的好,年轻又乖还能养成,你们男的不都好这一口吗?”云芊冷冷地说,“我的婚嫁就不劳你操心了。”
“要不你嫁……”元长安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咽了口水,忽然又神色慌张地改了口,“没什么。”
两个人默默地相对,万籁俱寂,雪花无声的飘扬,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有种想拥抱的冲动,云芊先受不了,转过头说,“你这人就是磨磨唧唧,说话也不干脆。”
元长安也只好尴尬地的笑笑不知道要说什么。
“口水。”云芊特别指了指元长安的嘴角。
“是么。”云长安赶紧拿手擦了擦自己的下巴。
“睡着的时候都掉到我身上成冰渣子了!”云芊很气愤,拉开自己云袖,确实有一处污渍,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这是云芊很中意的衣服。
元长安愣了片刻,他看向一旁的松树,决定转移话题,“你穿这样要去哪?不冷吗?”
云芊腰上用一条紫色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九黎镇要办年会。”云芊拉起裙子转了一圈,“你来这里四年这都不知道么。”
元长安是知道的,因为云芊每年都想去,老师一向不喜欢他们下山,因为一下山就会惹麻烦,俨然成了镇上的祸害。
“一心只读圣贤书。”元长安转过头说。
“你又不考状元!”云芊伸手拉着元长安的袖子摇晃,像是漫不经心的,“陪我下山玩好不好嘛?听说今年有烟花可以看。”
“你一个人又不是不能去。”元长安虽然是这么说,但也没有甩开云芊的手。
“刚才我偷偷下山恰巧碰到了爷爷在路口抽烟。”云芊非常沮丧,“爷爷不是应该和你下棋么,按你的棋力来说应该能缠住爷爷一宿的,这次怎么这么快就下完了,害的恰好被抓到训了半个时辰。”
“我中盘认负倒是坏了你的好事了。”元长安拉动嘴角,无声地笑笑。
“都怪你!都怪你!”云芊噘起嘴,“你要陪我一起去才行!”
“我们两个一起去老师不就会骂我们两个了,你何必拖我下水呢?”元长安说。
“到时候爷爷问,你可以说你要下山买新衣服,但你对九黎镇还不太熟,非要拉着我陪你去,我端坐在屋内刺绣,俨然不从你,你就绑我下山了。”云芊兴奋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第一、我不缺衣服,第二、我对九黎镇很熟,你不止一次拉我下山了。第三、这个借口你已经用了四次。”元长安扶额,“每次下山你都买了一堆衣服和零食,而且从来也不分零食给我吃,我只是帮你提包的对吧?对吧?”
“谁说的!上次枣子不是分了你吗?”云芊指出来元长安的事实错误。
“那是你偷摘人家的……”元长安义正言辞。
“你也没少摘,上树的时候还踩坏了我一条裙子对不对!”云芊毫不示弱,“旧账新帐一起算你已经弄坏了我两件裙子了,所以我得去山下买条新的对不对?”
“这次是小事,你这条还能穿,大冬天这么爱美要穿裙子就不怕感冒。”
“这算什么,江湖上的女豪杰还有只穿……”云芊想了一会,想不出那种衣服叫什么,“不能叫穿了,得比谁露的多。”
“你确定那是江湖上的女豪杰,不是那种……”元长安想隐晦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花街上的姑娘嘛,你害羞什么,我们上次不是去过吗?”云芊毫不在意。
元长安急了,“明明是你想假扮男装拉我去的好不好!”
“我看见了镇上新来的一个马戏团,里面都是蛮族人,有个女蛮人用一把九环虎牙刀耍的虎虎生威,最近在九黎镇表演,可有名了,吸引了好多江湖上的剑豪刀客去看。”云芊说。
“刀法很好?”元长安不解。
“她用的是蛮族的刀法。听说蛮荒之地的女子虽然皮肤黝黑,但个个都是风情万种。”云芊双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仔细掂量了一下又扩了两圈,“胸部有这么大!”
“哇?真的?”元长安很吃惊。
“哼,我就知道你们男人很吃这一套。”云芊忽然有些不高兴了。
“不不不,我只是忽然理解了男人原来都不是去看耍刀的,而且去‘观球’的。”元长安心里微微有那么一些兴趣,他还从未见过蛮人。
“有兴致去看看蛮族的女人和刀法吗?”云芊虽然说得不情不愿,但还是想去凑年会的热闹。
“去可以,但我有个条件。”云长安握住云芊的细腻的小手,“我得一直拉着你。”
“干什么嘛……我又不是驴子非要拉着。”云芊脸红了起来,左手和头发缠绕在一起转圈,右手反握的紧紧的,小声的说。
“你每次去镇上都和猴子似得乱跑,一会就不见人影了。”元长安挑眉,带着云芊缓缓走着,“回来之前都不许放手,不然我也不好和老师交代,懂了吗?”
“好嘛好嘛……不放手就不放手。”云芊嘀咕着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得好像你是我丈夫一样。”
“你说什么?不是打什么鬼主意吧。”元长安贴近了云芊的脸。
“讨……讨厌!不要离我这么近!”云芊往前一溜,加快了脚步“快点快点!等会年会就开始了!”
夜幕,九黎镇。
年会是一年中九黎镇最热闹繁华的时候,偏僻的山脚小镇却在此时满城灯火,大家载歌载舞,拿出一年收获的丰饶食物,数不尽的美酒好肉,叫卖的小贩也拿出稀罕的玩物在镇上摆摊,远道而来的旅客也停下脚步驻扎在小镇上一同度过年夜。
“嘿!呆子停下!停下!”
元芊一只手轻轻的贴在一件齐胸襦裙上,眼睛放光,一边忍不住赞叹衣服的质感材料,一边使眼色暗示元长安应该买下来送给自己,实在是物有所值!超级便宜!
元长安询问一下价格,捂住了脸以免被人看出他没带多少钱根本就买不起,只能装作在欣赏的样子,“面料有点单薄,颜色红绿搭配去年就不流行了,要不我们先看看别的吧,说不定有更好的,我不是很喜欢这个风格。”
云芊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了这套裙子,回头看了无数眼,才忍住心不继续看了,为此元长安补偿了三根羊肉串。
“你也不怕胖。”元长安睹了一眼,摇了摇头,“吃相毫不淑女。”
“哈?吃个羊肉串你也唧唧歪歪!”云芊将三根羊肉串缠卷在一起一口咬下,按淑女的标准来看确实很不雅,“我也想用长袖来遮挡住嘴进食,展现我淑女的一面,但某人就是拉住我的手,否则我也不至于用一只手拿羊肉串吃。”
“随你随你好吧。”元长安无奈了。
“要不你放开我的手?”云芊微微眯起了眼睛,“我保证在你三尺之内。”
“不好。”
“噫,小气。”云芊咯咯地笑,不知不觉挽住了元长安。
逛着逛着两人走到了一座石桥上,波光粼粼的湖水,沿湖无数的摊子,五颜六色的排到看不见的远处,其中有人用三丈高的竹竿挑起了旗帜,长旗飘动,泼墨般的书法写了一个“蛮”字。
“想必那就是蛮族的艺人在表演了。”元长安说。
“话说我们不是和蛮人打了那么多年仗,怎么会有蛮人来中原地带做生意呢?”云芊不解地说。
“打仗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元隶虽然号称七次远征蛮族,但却不是和蛮族开战,相反谈了很多贸易通商、开放边境等协议。蛮族人用香药、毛翎、皮革、筋角等来换中原的丝绸和茶叶,这些东西在蛮族贵族里面很流行。”
“原来是这样。”云芊怔怔的看着繁景的街道,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去看看?”云长安指了指蛮族搭起来的大帐篷,甚至比一般阁楼还大。
“好啊。”云芊点头忽然说,“不过我的右手都出汗了,能换左手牵吗?”
元长安点了点头,这个要求也不过分,但他刚一松手,就被云芊猛地推开,向元长安做了一个鬼脸,跳开了三步远了位置。
元长安吃了一惊,“你答应我不放手的!”
“我可是待嫁闺中的女孩子,你还要怎么样啊?小气,没礼貌!现在这里人多我可不怕你,你敢动我,我就喊非礼了。”云芊吐了吐舌头,“你想看蛮族的女子就自己去吧,我要一个人去玩了。”
元长安略一失神,云芊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人堆里了,周围熙熙攘攘,他努力抬头向前张望,没有找到云芊的影子,又原地等了一会不见云芊回来,也不是在玩抓迷藏的样子,最终叹气,“可恶,又被耍了。”
“你再不出来我就回去了。”元长安大声对着人群喊也没有回应,只好不断来回地在桥上行走,走片刻又停在原地,“还是再等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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